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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篇專訪是哥哥fans (署名c) 花了兩個小時打字才完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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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二年十一月壹周刊
<唱歌的日子>
張:要說樂壇,很敏感。如果真要說,我只能說我喜歡一個張學友。(記:其他沒有特別? )個個都是我朋友。我不想說他們有甚麼不好。我覺得唱歌要有三個條件:第一,把聲要靚;第二,要有天分;第三,要好努力。那我就說,現在有齊這三樣條件的,只有張學友;and I’m telling you the truth 。其他,可能有些是心有餘而力不足。有些是根本聲底不好。我聽別人說,那些歌手的演唱會,直情是嘈到聽不到他們唱甚麼。如果,一個演唱會變成歌迷會聚會的話,是否即是說:唱歌不重要?沒可能的。 我覺得他現在的環境較我們好多了,我們從前兩樣(歌與人)都很紅。所以,觀眾真是會來聽歌。
記:覺不覺自己一站出來便很出眾?
張:可以這麼說。在麗的電視時,他們真的給了我很多機會。可是,那時我和麗的都在行衰運,那些綜合節目不夠一年便不再製作了,而且,我那段時間唱歌也沒甚麼人愛聽。那時候,我當自己在practice。我最欣賞禮的的,就是他們從來沒當我是一張細牌。黃錫照(當年麗的電視總經理)守了他的諾言。當我拿到亞洲歌唱比賽獎項時,他對我說:I gonna make you a star。這個諾言是真的。麗的不同無線,無線是很計牌的,你大牌,便甚麼也依著你。無線很串,由頂層到底下都很串。
記:有沒有懷念當年唱歌的日子?
張:我覺得我和阿梅、阿梅都應該感到很自豪。是我們一手一腳把日本仔(歌星)踢出局,那時候,柏原芳惠、近藤真彥在香港很紅,但態度實在很差,直情當自己是megastar.。我最記得有一次,我和近藤真彥同台演出,我很有禮貌,見到他便這樣(豎高拇指),他望著我說:“Why?”那你想我說你甚麼,你想我說你好屎嗎? 我有禮貌才這樣,其實我想說,你是幾渣,近藤真彥你是甚麼,我現在和你鬥唱,都撼到你不知去了那裡。到了現在,便有黎明、劉德華撐住樂壇,日本仔一直抬不起頭。我覺得這是好事,為甚麼本地樂壇不能殺出幾個偶像歌手。
<引退>
記:有沒有覺得自己太早退出歌壇?
張:我覺得現在是我最開心、最投入的時候,沒有太多壓力。從前,實在要兼顧太多人的感覺,要求,是很辛苦的。所以,你問我怎樣看他們四個人(四大天王),我真的不想說,他們已承受太多壓力。好像那時說黎明走音,我覺得好unfair,是你們這班人捧他出來的,個個都知道點解,因為那時樂壇真空。谷他們出來做甚麼?就是為了那幾個電視台、電台要做一些大show時有咩飛,對不對?因為阿Lam,阿倫他們不能整日應酬他們,於是便要捧一班新人出來做,他們又要有一定的名氣。
可是,那時候,他們根本未成熟,技巧不好,尤沒見過大場面,那麼,走一兩個音,算是甚麼,哪個沒走音,誰說唱歌是不會走音的。我想,是大家想得太完美。只要你們把要求降低點,大家都會開心些。
記:其實,是甚麼原因令你離開樂壇?
張:我在<新藝寶>(唱片公司)是,出了一張唱片,叫 ,碟內唱了十五首別人的歌,向曾經在樂壇努力的歌手致敬。那時候,唱片公司很支持我,唱片銷量也不差,有八萬張。可是,外面卻流言蜚語::「點解張國榮會唱口水歌?」
那些電台DJ播完碟內的歌後又說,阿乜乜比張國榮唱得好,又或是張國榮唱得比他們好,我很失望,根本完全是兩回事。
記:這是你退出樂壇的主要原因?
張:是很多事情加在一起,這是其中一個。
記:有沒有覺得因此而賺少了很多錢,因為現在很多歌手已進軍大陸市場?
張:我覺得很難衡量賺多賺少的問題。在我來說,我已經擁有足夠的財富,為何要迫自己一定要進軍大陸市場。而且,我在大陸根本是最top的,很多人都央求我到大陸開演唱會,這是事實!大陸很多主辦機構都對我說,只要張國榮肯來,幾多錢都俾!我係唔去,那又怎樣!但我仍然對自己有一個reservation,因為我信我的朋友施南生,她對我說,我告別時,只要心態是完全投入,那就ok!但若我現在真要復出,我真的會復出,我不會理會別人說我出爾反爾。當然,我現在沒有復出的心態,我想遲多幾年更沒這種心態。
其實,我希望留多點空間給自己走,我每次都會對自己所做的事留點空間,好像說,我退出料樂壇,但我還沒到大陸演唱,既然沒開咪便沒有封咪了,對不對?
記:這是不是你遇到困難時開解自己的方法?
張:是。以前我是很阿Q的,如果不是這樣,我怎樣survive到現在。大家都知道,我開始的幾年,唱歌的反應是差得不能再差,一次我在唱歌,把帽子拋給觀眾,那個觀眾把帽拋回給我。那時,我只有二個方法;其一是totally lost (完全失敗);其二是希望以後唱歌時,接到你帽子的觀眾,不會擲回來,是珍而重之的收藏。我是這樣安慰自己的。
<朋友>
記:你有沒有發覺到身邊的朋友不能有你這樣的想法?
張:我不理他們怎樣想,每個人的想法不同我想我會提點意見,但聽不聽就在你自己。每個人的做法不同,很難說。
記:你從前的兩位好朋友,鍾保羅與陳伯強,一個自殺死了,一個還在醫院昏迷不醒,你有沒有感到傷心?
張:我只能說是感到可惜,每個人都應該有self-discipline,做任何事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。或者,有時候我是對朋友太囉嗦了,像阿梅,從前我和她很親切的,我們常一起登台,她很有義氣,可是自卑感很重,她不喜歡我周圍的朋友,我也討厭她身邊的朋友。那時候,我常對他說,“不要常浦disco”,我說第一次,她不聽,我說第二次,她不聽,我再說第三次,然後不會再說。或者,是我說得太多,大家便漸漸疏遠了,聽別人說,她現在乖了很多。
<電影>
記:是不是真的很喜歡電影?
張:絕對是。我對自己的演技很有信心,和一些好戲的演員做戲,我絕不會怕,周潤發? 話之你丫!當然,我和發仔是好朋友。我做胭脂扣的十二少和做霸王別姬的程蝶衣,其實都有跡象看到我的演技方法,我就是我,每次演繹都有自己的影子。一個是好鹹濕的男人,一個是白雪青蔥的男子。我想,我很難會跳出這個框框了。但如果說,不能跳出這框框,永遠在演繹角色時有自己的影子便不是好演員,I don’t think so。
我現在的想法是,我回來拍電影,別人對我更加好;電影不同唱歌,電影是純技術比拼,唱歌是要照著已定下的形象去做,最重要是你要唱一首好歌,穿得漂漂亮亮。電影不同,要做的事實在太多。
記:有些台灣觀眾說,如果<阿飛正傳>拍續集,他們一定把戲院燒了,你自己怎樣評價這齣電影?
張:你一定要寫這句說話:“這齣是經典電影”
記:是不是很佩服<霸王別姬>的導演陳凱歌?
張:當我聽到陳凱歌這名字時,並不覺有甚麼大不了,都第一次開工作會議時,才覺得他真是有料。他把目標定得很高的人,雖然,整隊工作人員級數並不如他那麼高,但他絕不妥協,只是遷就點。他對我的要求很高,但難不到我。
而且,他是真的說服我演這齣戲,他說給我聽,我們現在是拍一齣同性戀的電影;由他和我說給整個世界聽,同性孿這件事,不是那麼醜陋。
<性、愛>
記:你怎樣看同性戀?
張:我有點失望的是,香港電影一拍到同性戀題材,便加以醜化。我只可以說,人在性方面只有兩個preference,一是男人,一是女人。如果你不去愛一個女人,便只有男人,對不對?沒有值得旁人討論的,這也不是一件很不對的事情。
記:你不相信一個人可以孤獨過一生嗎?
張:可以,但非常少,我想〔十萬人都沒有一個,除非他一生人都是自戀,而且是極度自戀,自戀到和人造愛就像被人姦污。
記:那你是不是很自戀?
張:我是,但我要有性亦有愛。我不會孤芳自賞到這地步。我好鍾意談戀愛,我覺得戀愛是會令一個人靚,一個人閃亮。可是,我很怕一些人將戀愛整件事dramatize。
記:一直以來,有沒有一個真正愛的人?
張:我一直都有一個戀人,但我不會說,因為這是我的privacy。
記:你覺不覺得自己是個很堅強的人?
張:I’m very tough。你現在要我住回徙置區,我是可以的,但我會覺得很慘。我不會埋怨。我開始時都是這樣,在英國讀書回來,火親不大理會我,第一份工在麗的,一千元一個月,我可以用五百元租一間房,我就是這樣長大的。要“一日三餐,麗的飯堂”,完全可以,人最重要的是,你可以番轉頭。當然,我希望不用捱苦。我懂得怎樣控制金錢,我相信,一個男人不爛飲不爛滾,便一定可以剩錢。
我們做這行沒得說,我是海鮮,隨時可以漲價,又隨時可以轉眼不見了,那麼我說,張國榮個價是五百,你說唔得,一定四百,我唔得,一定五百,好!成交。但當我跌至五十時,哪個會找你。
記:在娛樂圈時,有沒有要好的朋友?
張:我沒有敵人。而且,有一班年紀較大的朋友很疼我,像王萊、尤敏,還有任劍輝,和白雪仙反而沒有甚麼。因為有點怕她。
我承認我是很情緒化的人,現在,可能較以前緩和了點。我知道自己說話不圓滑,和娛樂記者的關係不好。但你不要以為記者全對,記者都會錯,沒可能懂寫字便一定對。我最憎人迫我食死貓,好像有一年的演唱會,別人寫我大罵呂方。他媽的!他不是和我一個化裝間,我張國榮會不會失威到要走到隔鄰罵他;而且,那時呂方剛up and coming, 和我還差了一大條路,我犯不著這樣做。
到現在,我仍然是喜歡說便說,不愛說仍然不說!I have nothing to hide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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